10 擺脫腦控
Jerry被黑衣人扶去半地下室的床板上,他看看身邊的力克,動一動身子艱難地從口袋裡掏出來一張宣傳卡片遞給力克說:「上面有些中文我看不懂。」
力克看了看中文說自己腦袋已經被腦控,就下床來到送飯口,拿起一片麵包吃起來,靠在鐵門上說道:「鐵門是盲區,是腦控的安全島。」
Jerry也艱難地起身來到鐵門,抓起一塊麵包吃起來。
力克說:「中文寫的是:『抵制數字社會清除自身昏霾』與下面一排英文內容是一樣。」
「什麼是清除自身昏霾?」
「這昏霾嘛是很難說清楚的物質,就像現在昏暗的加州一樣,也像我們每個人心靈上壓抑、沉悶和陰晦氣。」力克解釋說。
在這個被昏暗和壓迫籠罩的地方,力克和Jerry在極端情境中找到了某種共鳴。這一刻,他們站在一起,不僅僅是兩個受到折磨的靈魂,而是兩個正義的火炬手,願意用自己微弱的光芒去觸碰黑暗的邊緣。
「我們要改變這一切,對嗎?」Jerry問。
力克點頭,眼神中閃爍著一種從未有過的堅定。「沒錯,我們一定能夠觸動這片凝結的昏霾,我相信,只有心中的信念不滅,我們就有希望。」
Jerry握緊手中的卡片,感受到其中似乎回盪著某種力量。
此刻,兩人都明白,在這條昏黃的走廊的盡頭,不再僅僅是冰冷的鐵門或惡臭的酷刑,而是通往自由與希望的新曙光。他們知道,這是一個開始,不僅僅是他們的戰鬥,而是一場針對不公和壓迫的抗爭。
彼此心照不宣地微笑,他們知道,這條路會充滿艱辛與危險,但他們有信心與決心去推動這股正義的浪潮。因為,他們胸中燃燒著不滅的堅持與勇氣,這正是一切自由與解放的真正力量來源。
周圍的鐵門與昏暗的氛圍,似乎變得不再那麼攝人心魄。他們在心中默念著那句「清除自身昏霾」,心中祈禱著一個光明而自由的未來。這是一場心靈的重生,他們願意並且有信心跨越所有的障礙,邁向新的黎明。
李力克與Jerry靠在鐵門私語,以拳頭禮對接表達了推翻加州社會的共識,對社會主義國家出來的力克和Jerry來說,都知道這種共識和想法是要付出代價的,在文革時期,被指控反共即被視為反革命,可能面臨極嚴重的懲罰,在當代社會,反共人士也將面臨牢獄的各種迫害和出獄後的監控,還隨時可能被自殺或人間蒸發,恐怖氛圍是不可想像的。
在這昏霾能量環境下,也不知道從哪裡鼓出來的勇氣,他們竟然想要推翻加州數字社會。力克以為Jerry有了某種方案,可是他只是搖搖頭,力克的心又冷卻下來,認為自己發瘋了,Jerry也瘋了,身在集中營都被捆手綁腳,甚至也不能有自己的思想,連逃離集中營都無法做到,更別說是推翻一個強大的社會了,只覺得是思想被控制後的反彈或者是一種病態反應,在鐵門的屏蔽下,想要努力放飛思緒,也或不切實際的想入非非。
力克再次把頭貼在鐵門上,準備想點其它不許想的、敏感的事情來,突然鐵門響了起來,力克和Jerry迅速離開鐵門,只見他們又扶進來一人,Russ站在門外目睹二位黑衣人將其扶到床板上躺下,Jerry認出來者是Oliver,其它人都摸不著頭腦,這是在釋放什麼信號呢?在大家還沒有回過神來的時候,警察又帶進一人來,也同樣受到禮遇,大家都驚訝地看看門外的Russ,又看看新來的二人,再看看Russ,直教人感覺這昏霾下朦朧的太陽是否真的改從西方出來了。
力克突然想起應該與警察當面收回那一句「Yes」,他知道被轉化的人一旦反悔,就等於轉化失敗,雖然面臨很大後果,但藉著太陽從西邊升起的不尋常感覺,和剛剛生出來的推翻這個社會的勇氣,竟然要當面反悔。
力克堅定地對門外的Russ說道:「Russ教官,我在Eric的酷刑下說了一句『Yes』,是被酷刑逼出來的,這不是我的真實想法,對此,我嚴正聲明,我不認同黨的邪惡價值觀和無神論!聲明人:李力克。」
Russ對李力克的當面宣稱滿臉嚴肅,但沒有震怒。同時又看見Michael也來反悔在酷刑中的違心言語,接著金濤也當面表示了他的反悔,Russ仍然沒有震怒,也沒有一句言語,反而給三位敢於公開唱反調的人點點頭。
這時三位聲明人也特別在意Russ的表情和一舉一動,Russ點頭的含義,似乎表達了接受,但又覺得不可能,突然見他伸出一個拳頭,似乎是一種鼓勵勇者的拳頭,三人有些難以理解這種拳頭的含義,正在費解的時候,突然從拳頭上伸出一個大拇指出來,然後給大家善意地揮揮手就離開。三位聲明人一下子明白了,同時也一下子糊塗了,對Russ難以捉摸的性格生出各種猜測。
力克想想自己的腦袋好像已經沒有任何聲音,剛才的嚴正聲明似乎沒有引起腦袋裡的斥責語音,他刻意地離開鐵門仍然沒有任何聲音,他就問Michael和金濤「是否腦袋裡也沒有了任何聲音?」他們也刻意感覺一下腦袋,然後搖搖頭。
難道一句嚴正聲明真的可以撕毀與魔鬼的協議?他們一下子就丟下了很大的精神包袱,突然間一股正義的興奮感充滿全身。
被警察帶進來的叫JohnDonald(約翰·唐納德),儘管他被迫害得有些變形,但幾乎所有人都辨認出他是誰,John是前加州州長,他是一位遵循美國傳統價值的州長,在位期間強有力地抵制了共產主義勢力在政治和經濟方面的滲入,是人們普遍愛戴的州長,在換屆選舉中,John成為選民的投票熱點,可是他卻突然被反對派指控暗通敵對國家和恐怖組織;在加州的一次振奮民心的競選演講,也被指控企圖煽動民心造反,不過仍然沒有動搖人們將選票投向John,可是投票機統計出來的數據卻令人大失所望,John落選了,人們雖然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,但也不得不相信數字設備上顯示出來的選票結果。
自從色可主席的突然出現,人們一下子都六神無主找不到北,一切都沒有了頭緒,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,又怎麼可以知道色可是誰呢?不過,清醒的人總是清醒的,在坐的人幾乎都能夠記得John,都感覺John有能力去對抗這殘酷的社會。
John對目前的一切也是非常無能為力,而且就在今天應該就是他最後的大限日子,John說他就關在隔壁監舍,包括他有十二人,被扛槍的士兵每天押一個出去,他堅信槍聲意味著槍決,最後只剩下John一人,而且在今天就該輪到他上刑場。突然鐵門打開,他們果然來了,但跟平常不一樣,沒有扛槍士兵進來,來者只是Russ獨自一人。
Russ三言兩語就把話題引到一個敏感高度:「你認為加州社會能被推翻嗎?」
「當然」John的回答是肯定的,他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,如何威脅和恐嚇對他都是無濟於事的,可是Russ並沒有任何威脅語氣,反倒是另外一種態度,John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,就直接問監室內其他十一人的下落。
Russ聲音低沉地回答:「他們已經被處決了!」Russ解釋道:「不在悔過書上簽名的,殺無赦!這是色可主席針對這場體制內大清洗運動的最新指示!」
「下一個應該輪到我了,是嗎?我已經做好了準備,我也會跟他們一樣,寧願站著死也不會給色可主席和邪惡社會下跪。」
「嗯,英雄氣概值得讚賞。不過,我認為不會有下一個了。」Russ拍拍John的肩膀安慰說:「這件事可能已經化解,體制內大清洗運動的殺無赦密令,是色可主席的口頭指示,沒有任何文字上的依據,執行者將要承擔全部罪責和後果。眾所周知,納粹分子屠殺猶太人的行為,所有執行者都背負著罪行;我們也知道紅色大本營迫害『真善忍』的事,『肉體上消滅』只是總書記的口頭密令,被動執行者的罪行是很大的,元兇和所有參與迫害的機構和個人都被國際追查組織記錄在案,他們執行沒有文字和依據的指示,那就是你的個人行為,罪行更大。今天我突然清醒過來,我知道我在幹什麼,我們必須將功贖罪,我也奇蹟般地說服了集中營的相關執行者,他們也都清醒過來。」
Jerry聽到JohnDonald講完這些,默默地從口袋裡掏出集中營死亡名單,將John所知道的十一人名字記錄在死亡名單底部,大家都肅穆地對死去的英雄們默哀。
力克突然想起一個問題,便提醒大家:「我們有些人已經被腦控,剛才我們談論的事情會不會被他們聽到?包括我們房間的任何一個角落,都可能暗藏監控設備。」
Oliver說:「Russ談過這個問題,說考慮到我們的話題可能會很敏感,已經將我們房間的所有監控全部關閉,包括所有人的腦控。」
「所以我們能夠裡應外合,是可以推翻加州社會的!」Jerry也說出這樣的話,對大家來說「顛覆」的份量肯定是非常沉重的,不過有了John好像就有了主心骨一般,都增強了造反的信心,何況還有Russ這樣一些清醒官員的配合,也會感到昏霾外面透進來一些光芒,大家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。
Mark說:「我們絕對不可以向邪惡教義的魔鬼下跪,也許我可以給色可假裝跪下來,趁他不備,然後向他猛擊一拳,大家再七手八腳把他綁起來,跟他談判,然後,強迫他發表視頻講話,這樣就可以不用流血去推翻社會主義。」
Aric說:「我們先控制媒體,在社群平台上製造輿論,把色可搞臭,然後,我們甚至可以手牽手,昂頭挺胸地向色可主席一步一步靠近!把它逼到牆角,逼他下台。」
「哈哈哈哈」Jeff笑著說:「看看你們這些資本家,不知道高層政治的殘酷和復雜,推翻社會主義跟商人做買賣一樣嗎?哈哈哈哈,我們都不是政治家,更不是軍事家,這些想法可能太幼稚好笑。」他說著就去問John如何行動?
John回答說:「現在我們什麼都不做,我們只是集中營強制洗腦迷失的人,是黨喜歡的一張白紙,到時候自有安排,現在該吃就吃,該睡就睡,大家需要養精蓄銳。」
John伸出拳頭與每個人做碰拳禮,Jerry、Michael、金濤、力克、Aric、Mark、Jeff和Oliver他們9個拳頭匯集在一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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